湖光山水户外 发表于 2016-5-13 08:58:30

【驴友诗话】家的港湾--王家产


  [题记] 王家产同村人聚会的过程,与其说是欢聚,倒不如说是一次虽然事先知晓,却全无印象的重新相识……当时隔30年后,曾经童稚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,心也随之欢唱起来。


  推开岁月古朴厚重的门扉,转眼间,我离开故乡王家产村已经33年了。
  2016年5月8日,母亲节,一个原本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,因为微信群――家的港湾:王家产,一次即兴而起的同村人聚会而溢满了婉转、悠扬和感伤的情愫。

  这两年,社会上,感伤、怀旧情绪弥漫,同学会、战友会、老乡会等等,此起彼伏,络绎不绝。每次这类聚会,我都是以一个组织者的身份参加,看着曾经的同学好友,在时隔多年后,已然白发如霜,尤其是经历数不清的沧桑坎坷之后,总会留下太多感慨,时光如歌,似水流年,曾经的年少激情,早如一江春水,逝者已矣。
聚会,是从一次又一次激动的握手开始的……


一 如约相聚
  于我而言,阔别王家产33年,也许并非只是个固定的时间,只是把一段不算太长,但也绝对不算太短的时间做一下了结罢?33年了,一路风风雨雨走过,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去回忆,那些让我们感动过的、快乐过的、幸福过的,值得回味的东西太多,想要叙说的内容太多,却不知从何说起,也许,静静地,才是心中的永远,言语之外的话语,勿需说出来,早已经在掌心,只待他日,细细品尝……

  当日子一天一天远走的时候,蓦然发觉,生活已刻在心底,不容我作任何的更改。于是,习惯了相守一份平凡而平淡的日子,相守着温馨的小家,让回忆慢慢地从指间漏下。我以为,王家产的记忆只是我生命的起始,或者说是一段呱呱坠地的幸福,在我随父母离开之后,没有人会再记起我,虽然,分别之日,发小曾执手相约,但在成人之后,我从未敢再做非分之想。但是,33年后,忠国的一个电话,我便守着当初的约定回来了。

  是呵,曾经是多么盼望着早些离开土地,离开农村,离开王家产,但到了真正不得不离开的那一刹那,才知道,自己对这一切是多么留恋,多么不舍。
  再见时,兄弟手足,姊妹情深,已化作淡淡皱纹,不经意间爬上了我们的额头和眼角。当33年都不曾相握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,有一种特别的温暖而熟悉的情感在心底流淌。我终于明白,那份沉积心海许多始终炽热的情感,不会因生活的平凡而选择淡漠,属于生命中最纯真的记忆再也无法被轻易忘记,正如席幕容所说:“繁花落尽,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声音”。


二 执手相看
  阔别故乡33年后,当我们穿越了熙熙攘攘的城市人流,从四面八方汇向王家产,在短暂而紧张的记忆搜寻之后,脱口叫出对方名字的时候,曾经无数次在梦里设计过的重逢的场景,终于在现实中重演。
  这么多年,我们各奔东西,人生轨迹不尽相同,或春风得意,或平静安闲,或艰辛坎坷,或沧海桑田,当经历世事的浮沉悲喜之后,每个人都会蓦然惊觉得,那段豆蔻岁月如同一壶珍藏的陈酒,年代愈久,愈加香醇。

  “首夏犹清和,芳草亦未歇”。雨后的王家产,山色空濛,薄云缭绕。说是上午十点半,但不到十点,许多儿时伙伴就迫不及待地电话相询我们走到哪了,急切之情溢于言表。
  近了,真的近了。王家产,生我养我的小山村,仍如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一样,敞开她温暖的怀抱,接纳着久去不归的孩子。
  文生、喜本、平礼、建红、海英、爱玲、文亮、文格、红军、庆华、卫华、胜利、谷芳、文江、培信、红霞、传利,每个人,手握在一起的时候,仔细端量的,何止是记忆深处的似有似无的影像,更是一种浸入脑髓的对故乡王家产的深深的眷恋。

  大家手拉手,眼盯眼,相互问候,开怀大笑,激动不已。岁月,终究在每个人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,许多人,尤其是我,竟然将许多儿时要好的伙伴淡忘了,面对面,手握着手,经常是“相见不相识”了。只是通过伙伴们当初居住的老屋的模糊的记忆,我才一点点想起他们,那些渐渐陌生的名字,才在我的脑海里有了清晰的记忆。
  “少手离家老大回,乡音未改鬓毛衰”。分别多年,当年意气风发的楞头小子们,一个个变得沉稳练达,从容淡定;从前的一个个花季少女,如今都已成了孩子的妈妈,个个如同夏日的向日葵一样明媚光鲜。
  走近老屋,也就走近了村东的老学校,远远地,仿佛仍然看得到小河沟东绿油油的麦苗上,露珠儿般滚动着我们儿时无处安放的朝气和欢笑。走过北学校,路边拂动的几株垂柳,依然飘逸着我们年少时朗朗的读书声和青涩岁月里的遐想。
  我们经过商量,探望了赤脚医生文吉爷,他从医半个多世纪,村里每个人都受过他的惠泽,老老少少都念着他的好。然后又去看望了赋闲在家的谷均凤老师,让我们欣喜的是,当我们一个个站在她眼前的时候,她竟然能够一一叫出我们的名字。握着老师的手,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,紧紧地拥抱住老师已经年迈的身膀,一迭连声地说:谢谢您,老师!谢谢您,老师!


三 梦里花落
  这一刻,我们在红尘,也在世外。蓦然间,时光好象又回到了30多年前――那时候,在纯净的蓝天下,王家山带着野性的粗犷和原始的纯真,浓烈的就像淌过男人喉咙的固体老烧。远处的天空,大团大团的云朵显得特别有力量,象拳头一样砸在苍穹上,甚至可以看到上面凹凸处的影子。夜空就更美了,澄净的天幕上,钻石般晶亮的繁星撒满夜空,点点闪动,清凉的星辉投射进我们明澈的瞳仁。一条白练状的银河穿过天宇,如一个虚线绘制的圆环横亘在王家产的上空。田野上最本真的声息安抚我们稚拙的灵魂,使人与天籁相倾相融,那种近乎致命的纯净和绮丽,给了我们少年时代深深的震撼。最美的还是夏天的傍晚,在经历了冬天的朔风和春季的润雨之后,王家产的夏天是天堂般的季节,往往是晚饭过后,村东高高的河畔,干爽的暖风轻轻地拂过眉梢眼际,叽叽喳喳的燕子在天空或地面盘旋。我们或坐在小板凳上看书,或仰望西天绚烂的晚霞,或躺在草丛里任思绪天马行空。没有燥热湿闷,没有蚊虫烦扰,在幽静的乡村夏夜里,体味神仙般的自由和欢畅。

  那些年的黄昏流光溢彩,年少的我们漫无目的地一路徜徉,日落的余晖在我们的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,或相视一笑,或牵牵手,就以为完成了所有的日月悠长。记忆所及,那是我们相爱的年少,却永远也回不来了,但在我们心底,那镶了金边的淡淡黄昏,却永远是我们记忆中的神秘花园,在那里草木繁盛,星光清凉,永远是春天,永远灿烂,永远不会凋零……
  中午,我们又一次喝下太多的酒,说下太多的感慨,当我们终于意犹未尽离开的时候,仍然觉得,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。

  时过午夜,我推开记忆的窗口,感觉自己像在雨中被打湿了翅膀的灰鸽,无声地滑过寂寥的天空,忧伤的马铃当仿佛又一次慢慢地在西沙沟响起,由远及近,声声入梦,一首老歌在心中缓缓升起,心里有雨一样的东西悄悄滑落……
  记得当时年少
  你爱谈天
  我爱笑
  有一回并肩坐在榆树下
 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
 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
  梦里花落知多少……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公元二零一六年五月八日夜记


发表于 2016-5-13 11:51:09

好文!!!!!!!!!!!!!!!!!

发表于 2016-5-16 08:21:15

赞,好文采。一个村的怎么好多人我都不认识。常青热烈祝贺。

发表于 2016-5-16 08:38:57

传利:利哥、哥利小时候分不清,不是叫利哥,就是叫哥利。
文江:就记得“文海打揽,文江哈面汤”也不知什么意思,哈哈,不好意思,暴露隐私了。

像阳光一样灿烂 发表于 2016-5-16 11:15:07

家的港湾写的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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