驴行散记（3）：昆嵛诗话

湖光山水户外

　　[题记]2011年10月30日，游历昆嵛山。一路走来，苍松翠柏为伴，鲜花绿草相随，呼吸清新沃野的芬芳，感受天地人的自然融合，那辽阔，那旷达，那飘逸，那洒脱，是年复一年、日复一日的办公室生活所无法比拟的。

　　出行过程连遇波折，先在汪疃镇医院门前等人，进入林区后，又遇晒字镇北整修公路，但与以往无聊的等候迥异的是，相熟或不相熟的同行者说说笑笑，时间过得悠闲自若、从容不迫。
　　商务舱驶过汪疃镇就开始加速，急迫地想靠近昆嵛山。透过车窗极目远望，连绵不绝的昆嵛山系缓缓向上，半山腰云雾环绕，直到炫目的高度。车行至界石镇（原晒字镇）梧桐庵村委门前停放。移步车外，山间阳光和煦，拂心而醉；蓝天白云，如镜似画；山随步移，葱茏肃穆。我们一行二十余人一字儿伸展开来，缓步穿越山间的羊肠小路，渐入昆嵛山腹地。
　　拐过一段弯曲的田间山路，始沿山脊往上爬行。昆嵛山主林区全为“死封区”，不允许砍伐林木、搂用野草，行走在林间，脚下尽是松软的腐枝败叶，常常会失脚滑落。一层层落叶教会我坚忍、耐心和对巍峨的向往。蓦然，一面巨大的石壁拦住了去路。有胆大的登山人直接从石壁上攀援而上，我踌躇了一会儿，也试着搭住石壁上的裂隙，蹬身而起。攀爬的过程艰苦而劳累，却不敢有丝毫懈怠。爬行到石壁中间时，我已经感觉用完了全身的气力，再也没有了往上走的劲头，恰在这时，一根自制的登山木杖缓入眼前，我不假思索伸手握住，借了好友的帮扶，顺利地征服了这段陡峭的石壁。伫立石壁上方，俯首远望，山傍水势，水环山侧，山水相依，薄雾缭绕，逶迤不尽，将远远近近的村落囊括其间，茫茫然，悠悠然，天地相融的感觉胜过以往任何时候，醉了游人，也靓丽了山水。
　　昆嵛山的巍峨，不仅表现为波澜壮阔的万亩松涛，更有连绵不绝通体完整的浅褐色巨大山石。行至半途，一屁股坐在曾经历史沧桑的巨大山石上，看着金色的阳光在林海间、石板上光影婆娑，山石渐渐包容了我。阳光扑簌簌投在脸上、身上，驱逐了经年储存在身心的疲劳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亮的。定睛再看正往上爬行的人，样子很是有趣，一个个撅着屁股往上努力，不是用两条腿，而是手脚并用，象猿猴一般执著上行。
　　秋天的阳光温暖有度，虽然不如夏天般毒辣，但依然把每个登山人的脸照得铮亮。不是皮肤的光亮，而是皮肤里渗出的热汗和阳光搅和到一起，油光油光的。随着阳光的腾挪闪跳，每个登山人都白灿灿的，像是一个个太阳人。展望四野，阳光很宽，山路很窄，宽窄相宜，阳光把山路挤压得愈加细仄，山路则把无所不达的阳光一点点地逼迫到躁动的深谷里。
　　刚起步爬山的时候，大家还能谈笑风生地把爬山作为一项趣事，但爬至山顶前的最后一段路，大都再没有力气说笑话，一路攀登，林间厚实的落叶儿吸干了大家的风趣，每个人都成了真正的攀登者。攀登者要把最后一些气力用在腿上，而不是嘴上。有的爬行者累得实在走不动了，就短暂地凝固在山路上，停住脚步稍微歇上一阵，再接着往上爬。可以说，几乎所有的登山者都不是一口气爬到山顶的。爬爬停停，停停爬爬，累极了，就顺势坐到路边的巨石上，象是一摊稀泥，思想着什么，或者什么也不想，就静静地坐着，等着再次爬行的呼唤。
约莫两小时后，我们终于登顶。远望青山白水，心胸的敞亮直如阳光般透彻。经过一路攀登疲劳的洗礼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、透明的笑容，这笑容竟不含一丝儿世俗和功利，也感染着周周围围不易被感动的山水石树。
　　回到小城，好友问我，登山一定很危险吧。我细细体味，山即便再高再险，也高不过人性的纯真，笑可以降低山的海拔，也可以削掉山的峻险，甚至可以征服生命旅程的种种历难――是为昆嵛秀山丽水之诗话。